第58章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

牌局停了,几人还坐在桌前喝茶,边听高承泽最近的故事。

高家如今吃黑白两道,私底下暗场的生意也不少,都有专人打理。

他有个小叔,比他大不了三五岁,那位从政。

高承泽就管着手底下的暗活儿。

以前就算有点儿小打小闹,也多是拿点儿钱赔的事儿,当破财免灾了。

“这次邪了门儿,接连两个月,自打城南会所出了人命,被告酒喝死人,赔了笔钱了事儿。那之后还没等我查清楚,紧接着没两天电路烧坏了,查了一星期都没查出哪儿的问题。”

高承泽自己说起来,“后来没辙儿啊,动了大工程,闭店半月,把整个电路全换了。”

“后来开业,我还叫人做了方案营销,生意始终上不来,天天赔钱!”

“冷清成那样儿,就在半个月前,竟然还半夜着了火!”

“这下好,烧烂了会所,烧死了人,登上头条,惊动了市政。”

“赔了一大笔,我整栋楼别说是新装不装了,监控全烧坏了,查不到一点儿失火的证据。”

说到这儿,他脸色黑了大半:

“抓不到有人蓄意报复,现在上面就定我这会所,新改的线路不合格,才导致火灾,要重罚。”

“家里老头子和小叔说了,这事儿我插手的,没料理好,叫我自己交罚款。”

“至于会所翻新修建,什么时候能批下来,真悬了。”

“我最近,正四处走关系,破费不老少...”

谢汀兰表情微讶,“我是知道一会所烧了,那是你的呀?”

高承泽翻白眼,“这什么地儿,那么大生意,背后能不是四大家?”

谢汀兰看了眼邓巍,红唇嗫喏,最后把话又咽了回去。

她打听的消息,是邓巍在私底下跑关系。

还以为那会所是邓家私底下的产业。

合着半天,是替高承泽跑的。

一栋京里城中的大楼失火,这的确不是小事儿。

傅斯川听完默了半晌,淡声开口:

“这是你们家老爷子不管,不然手续早下来了。”

高承泽脸色阴沉,“他就跟我这儿憋着劲儿呢,老糊涂蛋!”

傅斯川看他一眼,视线又看向邓巍。

邓巍手上捏张牌打转,似笑非笑道:

“高叔上月体检,说心脏不太好,正给他施压逼婚。还放出话儿,除非他办完喜宴,否则他的事儿,一律不管。”

傅斯川,“......”

这他劝不了。

高承泽烦的抓头发。

谢汀兰眨了眨眼,迟疑道:

“你都这么倒霉了,也不找个人给看看?”

高承泽,“哪有那闲工夫?现在是上面打不通,我这忙的脚不沾地儿,这不是想等老秦他媳妇儿回来,顺手请她们吃个饭的事儿。”

谢汀兰点点头,没再说什么。

宋延金默默喝茶,全当听故事了。

她现在自身难保,真有什么说道,也无力相助。

聊到五点多钟。

茶喝多了,宋延金要上厕所。

谢汀兰忙站起身,“我陪......”

“不用你。”

傅斯川抬手压了下,自己跟着站起身,走到宋延金身后揽住她:

“我陪她去,顺便出去溜达一圈儿,都坐了一天。”

谢汀兰愣住。

目送两人相依离开的背影,她眨了下眼,又看向桌边的高承泽和邓巍。

“我还是头一回知道,我表哥这么体贴人?”

高承泽嗤笑,“热恋的时候,男人谁不体贴?何况老傅还是初恋。”

说着无心,听者有意。

谢汀兰红唇抿了抿,眼神微闪,似有若无扫了眼邓巍。

邓巍翘着腿,垂眼自顾看手机,像是没听见两人说话。

正这时,他来了电话。

于是掀眼皮,朝高承泽睇了眼色,握着手机站起身:

“我去接个电话,一会儿回来。”

高承泽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,边皱着眉点了支烟,听言随意点点下巴,没当一回事儿。

谢汀兰盯着邓巍离开的背影,眼睫动了动,提脚跟上去。

牌室外不远处,就有个室外洗手间。

眼下东方馆里也没外人,傅斯川就立在女洗手间的门口等着,一点儿不拘束。

宋延金从里面出来,看到他挺健高大的身影,只觉满满安全感,不由挽唇一笑。

她走过去挽住他臂弯:

“走吧,不是要陪我溜达溜达?”

这儿的景致不错,堪比颐和园,宋延金还挺想走走看看。

傅斯川带着她,朝水榭相反的方向走。

“累不累?”

宋延金摇头,“不累。”

傅斯川唇角勾了勾,温声说:

“你昨晚的体检报告,张珩已经都发给我,医生说有点贫血,免疫力也低,接下来得好好补补。”

“嗯。”

宋延金自己倒是没觉得体虚,她一向精力旺盛,最近只是很畏寒。

想到这儿,她不禁失笑:

“说来可笑,盛夏天,我竟然畏寒。”

傅斯川抬臂揽住她,“多晒晒太阳,慢慢会好起来。”

顿了下,又说:

“大别院那边医疗设施齐全,四周风景也好,适合修养身心,我们能陪奶奶多住一阵儿。”

宋延金笑了笑,“那我是借了老太太的宝地,尽尽孝也应该。”

傅斯川失笑,“她不常出来走动,有两个护工照顾,要尽孝,也只有趁她晒太阳的时候,陪她聊聊天,不会太麻烦。”

“这样的老人可真好。”宋延金由衷夸赞了句。

傅斯川眉眼含笑垂眼看她,揽在她肩上的修长大手,上下抚了抚,语声压低:

“也没那么轻松,到时候肯定要问,准备什么时候结婚?你准备怎么答?”

宋延金无语抬眼,失笑道:

“你干什么?又点我!”

“不是点你,这话老太太指定要问,她恨不能明天就见到重孙。”

“傅斯川,你够了~”宋延金笑斥。

傅斯川淡笑扬眉,顺着她止住这个话题。

“反正没事,先去看看今晚住的院子?”

宋延金点头,“嗯。”

溜达也是溜达,往哪儿溜达都一样。

傅斯川牵住她手,绕着回廊和鹅卵石径,七拐八拐地到了一间小院外。

院门很矮,门檐上挂了红灯笼。

傅斯川进来还要低头,四方大的小院儿古香古色。

回廊环绕,檐下挂满羊角灯。

院子里铺满雪白鹅卵石,中间一条青石板路,蜿蜒着直通正屋,东侧房间的窗外是一棵上了年份的石榴树。

晚霞漫天时,白墙黛瓦和满院鹅卵石,都被照成橘红色,连石榴心结的果子都看起来小巧诱人。

宋延金跟着他进屋,回身又环视一圈儿,轻笑夸赞。

“这院子真喜庆,晚上掌灯了,一定很漂亮。”

傅斯川带她上楼,指了下二楼阳台上。

“这儿有私汤,晚上掌灯了,泡着私汤,赏赏夜景,再小酌两杯,岂不更美?今晚定能睡的香甜。”

宋延金看了眼白烟汩汩的小温泉池子,又扭回头,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,眼睑都红润了。

她咬唇轻笑,扑过去掐他脸:

“你这人怎么这么坏...”

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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