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漠不关心,如今能在花钱这件事上补偿母爱,她必然慷慨。
“娘,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张大夫,不知可否……”贺辛止故意说得吞吐,凌姨娘还以为是什么私密之事呢!
“你们聊,慢慢聊啊,我在外头候着。”这种事情,需得好好讨教,才能让她早日抱上孙子。
张大夫是千万个不愿意与眼前这位“贵公子”单独相处。
他还想留着这条老命见一见孙女呢!
房门“吱呀”一声合上了。
屋里安静得针落可听。
“没想到吧,我还是贺家二少,张大夫,别来无恙啊!”他还没怎么着,不过寒暄两句,张大夫便迅速跪了地。
“二少饶命,当初不是老夫要逃,是为您试药的时候晕在山上,被人救走了……”要不是这杀千刀的逼着他疗伤,他也不至于遇到姓池的。
“哦,是这样啊……”他的语气听着温和无害,眼里却有沉色,如那山间薄雾,让人琢磨不透。
张大夫担心他不信,赶忙解释:“千真万确!老夫还因此欠了池家小姐的人情,所以才——”幸亏他收得住,不然把来贺家的企图都暴露了。
可贺辛止要的就是这一句。
“才如何?说吧,我那未过门的妻子,到底想怎样?”
“未过门的妻子?”
“芦荻山庄,池妧。”贺辛止抬眸明示。
张大夫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这两个家伙马上要成婚了呀,真他娘的天造地设!
心都一样黑!
“我这位未过门的夫人呢,最近在跟我闹脾气,张大夫若是知道什么,襄助贺某一二的话,以前那些事——我可以既往不咎。”
“老夫一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!”两害取其轻,“卖”了池家小姐,他还有活路。
就这样,张大夫“阵前倒戈”,将池妧的计划通盘告诉了贺辛止。
“夫人真是好手段。”贺辛止听完只是笑,还禁不住要夸夸媳妇。
她先是送来一封信,让他知道她无才无德,然后通过张大夫之口带来她“身患恶疾,命不久矣”的消息。
试问这样的女子,哪家公子敢娶?
偏偏她遇上一只道行更深的“老狐狸”。
这“天衣无缝”的计划呀,真是可惜了。
“告诉她,我不介意,定在夫人有生之年让她幸福。”他在张大夫耳边“教唆”了一番,听得张大夫一愣一愣的。
这种坑蒙拐骗之事,还是你们夫妻在行。
池妧在庄上等了好些天不见玉桃回来,焦虑得坐卧不安。
该不会……张大夫誓死不从吧?
她倒不担心那小丫头出什么意外,毕竟那是跟过她走南闯北的人,多少学了点“好”去。
哎,早知道要这般煎熬地等待,她亲自跑一趟算了。
她把这么重要的事“假手于人”,有她的原因:一来呢,她这几天乖巧一点,让娘心里舒坦了,贺家来退婚的时候,娘才不至于气得晕死过去;二来呢,婢子说贺家近日还会派人来议亲,她当然要抓住机会好好“表现”,不然这桩婚事怎么黄个彻底?
玉桃那边的事,只要张大夫肯帮忙,应当是十拿九稳的。
她池妧在耍心眼上面几乎就没有过败绩,除了输给那个揭穿她女儿身的混账!
不过,他也不算赢了。
那玉佩嘛,也值几个钱。
“小姐,我……我回来了……”池妧正等着退婚的消息,一看玉桃进了房门,赶紧将她拽了过来,没留给她喘口气的时间。
“怎么样,都办妥了吗?贺家的人是不是特别生气?他们是不是马上要来退婚了?”
池妧是有多迫切想知道答案呀,迫切得快把玉桃摇散架了!
玉桃两眼冒着金星,勉力回答:“事情都按您说的办了……但是二少好像没有退婚的意思……”
“怎么可能!他都知道我要死了,还能答应?”
“过程是这样的,小姐,奴婢把信给了二少以后,他说您是一个胸怀坦荡,待人真诚的人,还说要珍惜你。”
“什么?”这狗男人的脑袋是被驴踢坏了?
“张大夫那边也答应帮忙了,不过他好像也没有成功说服二少。他从贺府回来以后,说什么二少欣赏您的品行,一定让您在有生之年过得幸福。”
“这个贺辛止他有病吧,无才无德的短命鬼也要娶?”池妧简直不敢相信。
她就没见过这么“痴情”的男人,受这等“委屈”也要娶一个陌生人!
她思来想去,只有一种可能——“他一定是冲着芦荻山庄来的,他以为只要娶了我,就可以得到芦荻山庄的财富。”
他做梦!
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,他还以为芦荻山庄的人好欺负!
“小姐,张大夫还说——”玉桃还没把话讲完,屋外一声吆喝吸引了池妧的注意。
“滚!”那人的语气相当冷淡。
“少爷饶命!奴婢该死,冲撞了少爷,求少爷饶命。”婢子惊恐得话音都变调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