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媳妇,你睡醒了?”陆明成一脸喜意地从外面回来。
“刚睡醒。发生啥好事了,这么高兴?”
“媳妇,大郎给咱们寄的家书到了,你看看。”陆明成说着递给了妻子。
陆庄氏接过家书,打开,认真地看了起来,生怕漏了一个字,看完,这才把悬着的心落下。
“当家的,大郎说,他成了裴亦寒的手下,是一名弓箭手。而裴亦寒现在已经是辰王帐下的一员副将。
他还说了,辰王就是那位夏恒之,他是当今陛下的三子。”
陆明成没想到他家竟然在无意中认识了这样的大人物,觉得太不可思议了,同时也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,兜兜转转,竟然全都认识,这下他就放心了。
陆庄氏也安心了不少,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,说不定这也是陆东人生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。
李小云认真地读着丈夫寄来的家书,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,信中陆东把裴亦寒和辰王的事情告诉了她,以及他被重点培养成一名弓箭手的事说了一遍,最后他告诉妻子,不要惦记他,他会平安归来跟她和儿女们团聚的。
自从接到陆东的家书,陆家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。
旱情越来越严重,去年只有他们这个郡有灾情,而今年又有一个郡面临局部的洪涝灾害。
老百姓心中都在想,难道是天要亡大启朝?
京城,皇宫里。
庆元帝夏衍因为内外忧患,身心疲乏地坐在御书房里批阅着奏折。
突然,他不停地咳了起来,觉得自己好像要油尽灯枯了似的,不光身体疲倦,心也累,他升出一种要归天的感觉。
他此时正在看辰王的密信,信中说,新征的士兵正在加紧训练,打了几场,目前双方正处于胶着状态。
等把这批士兵训练完,他打算进行下一步的行动,至于什么行动,夏浩辰没说。
庆元帝明白,这是军事机密,万一露出一点风声,辰王的计划将功亏一篑。
大总管刘忠义赶紧递给他一杯参茶,“陛下,您先喝杯茶压压。”
庆元帝放下手里的奏折,接过参茶喝了几口,这才把咳意止住,“你把辰王送给朕的养生丸拿来。”
“奴才遵命!”
很快,刘忠义就把一个紫檀木盒子放到了庆元帝的面前。
“陛下,这就是辰王爷送来的养生丸。”
庆元帝打开木盒,一阵浓郁的药香?扑鼻而来,闻之都神清气爽。
庆元帝毫不犹豫地把药丸放进嘴里,用参茶喝了下去。
不一会儿,庆元帝感觉全身暖洋洋的,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,仿佛连咳嗽都好了,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,就好像是一具年轻人的身体,焕发着无限的生机。心里则是暗暗称奇,对夏浩辰满意得不得了,觉得自己没白疼此子,这么珍贵的药丸都舍得送给他,实在难得,孝心可嘉。
陆庄氏不晓得自己送给夏浩辰的养生丸,已经到了庆元帝的手里,这也间接地改写了大启朝的国运,让很多人的命运也跟着发生了改变。
日子过得飞快,转眼进入了六月份,到了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。
而旱情却是愈发的严重。
这一天,里正陆镇山和族长陆坤领着村子里的老少爷们站在大禹河边,望着水位已经下降了一半的大禹河,众人唉声叹气,都说这是上天对人类的惩罚,天要绝老百姓的活路。
众人又望向村口两边那密密麻麻的窝棚,心里就一阵发慌。
今年大家彻底不种大田了,家家只种两、三分地的地瓜,至于其它的,那是想都别想。
村口的灾民,在陆明成夫妇提供的低价粮食下,大家艰难地活着。
而整个大启朝的粮价之所以没涨太多,这都得归功于去年初林嘉玮从别的国家买回来的粮食。
众人望着顺流而下缓缓流淌的大禹河,都无计可施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。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,说不定上天啥时开眼,就会下一场甘露呢。
陆北他们几个已经从学堂回来了,跟他们回来的还有陆清的恩师严国忠。
他美其名曰:陆清是个读书的好苗子,不能耽误他的学业,他也不要啥束修了,只要管吃管住就好。
陆清心里门清,你就骗吧,你要不是奔着我家吃食来的,我脑袋揪下来给你当蹴鞠踢!
对于严国忠的到来,陆庄氏和丈夫举双手欢迎,不就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,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吃喝。
陆家给予了严国忠最高的礼遇,让他单独住在一个小四合院里。
这个院子是陆晨的,反正他现在也不在这里住,就让严国忠住了。
因为是灾年,为了安全起见,此时陆北跟弟弟们都在一个院子居住。
家里的护院少,这样也能很好地保护他们的安全。
严国忠看着四周的环境,心里是非常的满意。虽说现在天旱,可这个院子的花圃里依然绿意盎然,其中还点缀着不少盛开的花朵。
严国忠尽心尽力地教导着陆清,恨不得把自己平生所学的知识,全部教给他。
趁闲暇时光,他顺带着连陆晨,庄鸿锦他们几个也教导了。
至于陆北,他只是偶尔指导一下。
这样的世道,陆家村俨然成了一方净土,连村子里和村子外的灾民都跟着陆庄氏家借了不少光。
却说陆南,过完初五就回到了阳河县,他把各个牙行走了个遍,通过对比,最终挑了一座二进的小院子,一共花了他二百八十两纹银。
这个价格也就是现在年景不好才能买到手,若是从前,没个四百两银子,那是想都别想。
陆南也是被刘河吓着了,怕那小子不知啥时偷到他的头上。只有千日做贼的,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。为了防患于未然,他只有把手里的银子花掉,才能安心。
陆南买到宅子,就告诉了陆西,问他跟不跟他家一起住。
陆西当即表示,他想自己住。
对于他的决定,陆南表示尊重他的选择,就这样他带着妻女搬去了新家。
而陆西则把自己的家当全都搬到了当铺给他准备的屋子里。他白天在当铺做工,晚上在当铺打更,一个人赚着两份工钱。
陆西的日子过得既忙碌又充实,很快,他就调理好自己的心态,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应对接下来的人生。
陆西不晓得的是,刘芳家的日子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。
起因是刘河欠赌场五十两银子,两个月之后,人家带赌场的打手们去刘家坳收账。
当刘三福晓得此事时,差点没被自己的这个儿子气死。不还银子,人家就要剁了刘河的双手,最后,他为了保下这个儿子,只好把从刘芳那骗来的一百二十两银子,拿出一百两还了赌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