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

“没想到殿下有这种喜好。”叶安年的眉头拧的更深, 眼中的厌恶已然掩饰不住了。“本宫不介意,”卫之淮一双眼睛泛着精光,“你若是乖顺,本宫会考虑温柔一些,兴许这孩子还能保住。”叶安年听着他的话, 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十分不适, 恶心的感觉像是湖里腥臭的水草,将他越缠越紧,无法呼吸。“唔……呕……”他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, 即便他什么都吐不出来,但胃里的痉挛让他的脸色迅速白了下去。“本宫开玩笑的, 你也不必这么激动。”卫之淮悠悠道。他理了理袖子,站起身走到叶安年身旁,想要帮他拍背顺气,却被叶安年扬手甩开。“别碰我!”看他这副样子,卫之淮重新坐了回去:“看来这个条件你也接受不了啊。可是本宫没有别的法子了。”叶安年缓了一会儿,用帕子擦了擦嘴,整理好情绪才又重新看向他:“你不过就是怕我骗你,想要彻底断了我和江声晚之间的感情罢了。”“对。”卫之淮承认的很痛快,“所以这酸梅汁,你必须得喝。”说罢,超一旁的柳卓递了个眼色:“你帮帮他。”柳卓得令,没有任何犹豫,上前端起碗,手按在了叶安年的后颈上,就要灌他。却不想,叶安年抬手接住了碗,冷声道:“我自己来。”柳卓一愣,一旁的卫之淮已经开口:“放开他吧。”后颈上的压制感消失,叶安年蓦地松了口气,手上的碗却变得仿佛有千斤重,拿着碗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。卫之淮看的心情大好,脖子上的伤都感觉没那么疼了。“快喝啊,还犹豫什么。”他双手撑在桌上,眯着眼睛盯着叶安年的动作。叶安年似乎真的下定了决心,深吸一口气,猛地喝了一大口。卫之淮脸上的笑意更浓。然而,下一瞬。“噗!”叶安年突然转向他,把喝进去的酸梅汁都吐了出来。酸苦的汁水顿时喷了卫之淮一脸,湿了他的鬓角,额发,甚至还在往下滴着。一旁的柳卓已经傻眼了。就连卫之淮自己都僵在了原地。“好,好得很。”他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,眼神瞬间阴冷。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,叶安年的手指已经按上了左耳上的黑色耳钉。——嗖!一枚黑色的小药丸顿时飞出,直朝他口中射去。卫之淮喉头一动,下意识吞咽了下去。叶安年紧捏着衣袖的手慢慢放开,紧绷的身体一松。下一刻,卫之淮眉头紧皱,捂住了胸口。“唔……”黑红的血,抑制不住的从他嘴角流了出来。“你给我下毒?”叶安年冷冷地看着他却没有回答。身体里,五脏六腑都好像被火灼烧一般,剧痛让卫之淮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。“呃……”他死咬着牙根,压制自己发出的痛呼声。“让……本宫猜猜,你……下的是,断肠……丸,对……不对?”断肠丸,一种专门用来拷问人的毒药,只要在一刻钟之内,服下解药,人就还有得救。“没错。”叶安年淡淡道,“现在你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,来考虑要不要把鸩毒的解药给我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解开了放在桌上的布包,将里面的木盒子打开,盒子里放着一个青色的小瓶子。来之前,他不是没做任何准备的。他换了耳钉里能让人立刻毙命的毒药,从江竹的书房里找到了这个毒发时间长达一个时辰的断肠丸,然后把解药放在了这个木盒子里。毒药发作的越发厉害,只一会儿功夫,卫之淮就疼的满头是汗。愣在一旁的柳卓才回过神来,上前要去扶住卫之淮。“殿下,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“滚开!”卫之淮抬手将他甩开,眼中满是恼怒:“留你在身边有什么用?滚……下去!”柳卓不敢再开口,行了个礼,默默退了下去。“哈……”因为剧痛,卫之淮大口喘着气,双目圆睁,他撑着桌子,缓了片刻,再抬头看向叶安年时,饱含痛苦的眼中却露出玩味的神情。“叶安年,倒是本宫小瞧了你。那江声晚想用匕首捅死本宫,你竟敢只身前来给本宫下毒,啧啧,真不愧是一对。”叶安年听闻,却是心中一沉。卫之淮这种不慌不忙的语气,让他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果然,就见卫之淮双手颤抖着,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药瓶,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服了下去。不多时,他的眉头就拧的更紧了,猛地吐出一口黑血,脸上痛苦的表情顿时缓和了许多。他掏出一方帕子,擦了擦自己唇边沾染的血迹,看向脸色冰冷的叶安年,勾起一抹笑容。“很惊讶吗?”“本宫的皇帝老子怕死的很,从谢逍公那里弄了不少解毒的药丸和各种补药,像这种普通的毒药,根本不在话下。”“还好,本宫在怕死这一点上,随了他老人家,从他那弄来了不少解毒丸。这不就派上了用场。”叶安年脸色难看的厉害,手里紧捏着的青色小瓶,已然没了用处。他看着卫之淮得意的嘴脸,突然笑了一声,扬手将小瓶扔进了湖里。这算什么?他这孤注一掷的努力,显得那么可笑。恐怕,是天意吧。他可能真的没有办法救江竹了。“好了,玩闹环节到此为止,”卫之淮突然正色,“咱们也该聊聊正事了。”他起身朝叶安年走过去,强硬的将人双手制住,阴鸷的眸子一寸一寸在叶安年的身上扫过。月白色仙鹤长衫,长发半束半散,眼尾还晕着些淡红,清冷的眼眸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,却偏偏勾的人想要将他拆吃入腹。叶安年厌恶地别开头,连一眼也不想看他。卫之淮一只手压制着他,另一只手攀上他戴着耳钉的左耳。“你说,江声晚他还能赶来救你么?说不定现在他连床都爬不起来,只剩下一口气吊着。”“闭嘴。”叶安年低呵。“真是不客气啊。本宫豢养了那么多宠婢男侍,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本宫说话。”他兀自笑了起来,目光落在叶安年左耳的黑色耳钉上,眸光一下子阴沉下来。“他给你的?”卫之淮伸手捏住,怕误触机关,只轻轻摩挲了几下。“这么危险的东西,还是摘了的好。本宫找人重新打个纯金的给你。”叶安年垂在袖中的手蓦地握紧,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。卫之淮嗤笑一声,开始摸索着要把耳钉取下来。就在这时,一个侍卫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。“殿下,白鹤斋的副斋主闯进来了!”“一群废物!”卫之淮的眸色徒然阴沉下来,不得已将叶安年放开,走出了水榭。然而,府里已经乱了起来。刀剑相碰的激烈打斗声,似乎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。卫之淮没有片刻犹豫,转身折返,一把将叶安年拉起来,打横抱起。“你做什么!”叶安年挣扎,但却被他死死压住。不得不说,即便是受了伤,卫之淮这种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习武之人,力气也大的出奇。“有人来救你了,”他笑得仿佛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,“咱们先离开这,得藏得好一点。”叶安年心中一动,想要张口呼救也却被卫之淮几下点中了哑穴,再也发不出声音。而后,卫之淮足尖点地,竟是直接凌空跃起。两人瞬间离开了水榭,卫之淮纵身飞上屋顶,快速往后面跑去。叶安年被他禁锢在怀里,透过他肩膀往后望去,瞥见了一片红色的衣角,和数道凌厉的剑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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