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晋志过了马路掏出手机,点开摄像模式转过身,倒退着用镜头对向那位红衣女人。
手机屏幕映出光线黯淡的路灯,无人的柏油马路,似是被墨汁刷过的绿化树丛。
陈晋志皱起了眉,眯眼放大了中心,路口空空如也,除了夜色下的绿化背景。
他视线挪开屏幕,看向路口那位一动不动的垂头红衣女人。
重复几次观察,陈晋志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煞白,酒闷的浊气烟消云散,捧着手机嘴唇颤抖。
“没事,她就是个神经病,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?”肖久辉安慰原麻真奈,悄悄把女性小孩赶到前面,打包票道,“酒精麻痹了你的神经,我看着她就蛮正常的,一点也不恐怖。”
“应该,是吧。”原麻真奈抱着甜甜,没有那么害怕了。
肖久辉侧头留意到陈晋志的动作,刚露出的温和笑意消失,脸色一变,严肃峻厉的把陈晋志提溜一圈,转回来。
“你干嘛!”肖久辉低声喝道,瞅到陈晋志手中摄像模式的手机,当机立断扒了过来。
一喝惊醒梦中人。陈晋志如梦初醒,身体颤抖,惊恐地眼睛瞪大喊道:“快跑!是...”
陈晋志对上原麻真奈和甜甜双双望来疑惑的眼神,母女俩尚不知道大祸临头,眼中平静。
他咽回话,目光坚定拉住老婆的手,大步往前,步速如飞,逃命般的速度。jiqu.org 楼兰小说网
“慢点,你发什么疯。”原麻真奈抱着孩子跟不上,抱怨道。
肖久辉在后面,翻看陈晋志刚才拍的视频,短短十几秒,视频里根本没有红衣女人。
“唉,”肖久辉长叹一声,把视频删除了。
‘哒哒哒。’高跟鞋的走路声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。
猛得下,肖久辉差点把手机给摔了。
他回头,就见那个红衣女人,垂着黑色的发帘,双手贴在裙侧不远得跟在他们后面,随着她不紧不慢的走来,连那暗淡的路灯光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遁入黑暗。
肖久辉挠了挠脸颊,又扭头看前面这条路离出口有多远。
蛮远的。
“你听这脚步声,”原麻真奈收住脚,屏息倾听,不敢置信道,“那个女人跟着我们呢!”
说完,她捂住孩子的后脑勺想回头。
陈晋志迅速抬手按住老婆的头顶,语气强硬道:“别瞎tm乱看,眼珠子摆正往前聚。”
原麻真奈无奈,又被拽走。
“陈晋志,你什么态度啊。”她不满道。
“轰隆!”一道闷雷划破夜空。
甜甜抬头,细小的童声贴到原麻真奈耳旁:“妈妈,要下雨了。”
黑色夜幕上乍开道白光的闪电,形状如撕裂的白色大峡谷。
肖久辉大拇指夹着冰蓝魔杖为难挠挠后脑勺,翻页浮在半空的魔法书。
“呃,这可是自然之力。”他念道,提着便当的手挥过,又翻一页。
他抬眼,魔法书后漆黑的街道,只能看到那抹鲜红的颜色浮动,街景已经彻底被黑暗吞噬。
肖久辉抿嘴,保持匀速得向后退,头顶的路灯熄灭。
没驱鬼的咒语,肖久辉犯难了。驱魔鬼的咒语可以吗?
他回忆起上上个副本,没大招材料啊,从哪儿逮只天使放血啊。
“可能,”肖久辉已经感觉女鬼离他只有半米远,压迫接近了,“需要来点灯光。”
他挥动法杖。
杖尖聚出金色的光芒,穿透了眼前的黑暗,冲击那抹诡异的红影。
红色裙角从击溃的破洞凝滞,布料如血液液面皱起波纹,被光绞散了。
下一刻,黑掉的路灯犹如蓄满了太阳能,透明塑料灯罩亮起5900流明,堪比汽车的远光大灯,亮的晃人眼睛。
一架路灯如此,两排路灯这么照下来,真真是亮如白昼,映亮半边天,一条路上甭说树叶上的灰尘,黑色的柏油路都给你照白了。
“好刺眼。”原麻真奈手搭凉棚,眯起眼撇了撇前边的路灯,不解道“这路灯怎么突然都这么亮了?”
路旁不少的居民楼窗口亮起灯光,传来骂骂咧咧的日语。
陈晋志闭了下眼,眼前跟被人扔了闪光灯,再睁开眼,肩膀被人拍。
他全身一僵。
“兄弟,你手机。”肖久辉用手机戳了戳他肩膀,看他紧绷的状态,提了句道,“那女人被附近的居民带走了,应该就是跑丢的病人。”
“谢天谢地。”原麻真奈用了句非常中式的言语,松了口气.
陈晋志回头,马路灯光通明,哪还有那个红衣女鬼的身影。
雨飘了下来。
他们回到住的地方,头发都淋湿了。
“得带甜甜洗个热水澡。”原麻真奈擦擦女儿的额头,“感冒了可不好。”
“楼上有热水,我白天试了。”陈晋志脱下外套,搭在手臂上,“你们先洗。”
肖久辉到此为止,短暂告别了和这一家三口的团体活动。
他提着豪华烧烤便当上二楼给陆明湫送餐了。
二楼。
‘咚咚’肖久辉敲了敲房门,垂眼看到门缝透出的暖光。
门开了。
陆明湫拿着本书,开得门缝只露出他半边身体,
肖久辉抬眼,嘴角勾了勾,将便当递过去,语调上扬:“给。”
陆明湫眸光冷淡和他对视。
过了一会儿,他才抬手接过,转身关上门。
肖久辉对着关上的房门,面上神情陷入黑暗中,发尾凝聚的雨珠滴落到地板上。
他刚才肯定不想要。肖久辉看出来了。
无所谓,无所谓,我只是在过渡,他这态度也很正常,他不喜欢我,我们根本没关系,我们没有情感关系。肖久辉催眠自己,说服自己,极力忽视心中的异样。
他回到自己的房间,打开灯。
除了床,柜子,啥也没有,没有洗手间。
“我怎么选了这个房间。”肖久辉欲哭无泪,更加心酸。
一家三口和陆明湫房里都有洗澡的地方,独独他没有。
肖久辉从柜子里找到干净短袖擦干自己滴水的长发,收拾了一会儿,又脱掉身上半湿的衣服。
“我怎么没行李呢。”他□□着上半身,把衣服挂起来才想起。
明天没换得衣服,肖久辉愁的就地转圈。
“呜。”他委屈地倒在地上的床铺,肚皮冷又盖上被子。
晚上喝了点清酒,很快他就困得睡着了。
主卧内。
陈晋志洗完澡出来,毛巾搭在肩上,已经铺好地铺了,妻子搂着女儿睡着了。
他过去蹲下帮女儿掖了掖被角,拿起枕头边的手机,他点开相册,沉下脸翻起晚上拍的视频。
滑到最后,却没看到视频。
陈晋志收神,按纽熄屏,黑掉的手机屏幕映出,他若有所思望向导游房间的神情。
“是我看错,还是手机坏了。”陈晋志不太确定的用毛巾擦额头,“喝酒喝蒙了?”
隔壁房间。
陆明湫吃了少量已经冷掉的烧烤,剩下许多全扔进垃圾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