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氏的项目负责人联系张乔言时,她还以为是周廷栏的离婚涉及周氏股权问题,没想到对方是为合作而来。
面对她的疑惑,卓砚在三人语音里道:“前天贺行给众诚和周氏牵了线,周氏有一个项目的合作方出了问题,现在在重新找律所,我和周景均聊了聊,他们意向挺明显。”
项目负责人最初是和卓砚对接的。
聊了几天,双方确定合作后,周氏那边提出众诚这边的合作负责人要换成张乔言,卓砚就把言姐的联系方式给他了。
张乔言有点疑惑:“指定要我?为什么?”
“管他为什么。”林乐倒是挺高兴的,周氏也算大公司,接了这个项目,众诚的知名度又会打开不少,“这对咱们是好事就对了。”
卓砚说:“这合作谁当负责人都行,况且言姐你手上不是还有周廷栏这个案子吗,你负责的话和周氏那边也好沟通。”
他大概能猜到周景均这么做的原因。
离婚案从头到尾都是言姐在负责,这次合作一点没看周廷栏的面子也不可能,之前舒倩动手把言姐伤成那样,周景均应该是知道的。
况且张乔言也是众诚的合伙人。
这次合作负责人指定言姐,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。
张乔言想了想也觉得他们说得没错,就没再多纠结。
三个人又聊了会才挂断语音。
卓砚洗完澡后和当事人商量了一下开庭的事情,聊得手机都快没电了才结束。
他伸了个懒腰,给手机充好电,一边捶着坐得酸痛的腰一边往客厅走,准备疏散疏散筋骨。
猫碗和狗碗都是空的,卓砚给蛋糕和见见都添了点粮,又薅了几把毛才坐进沙发。
他的目光不自觉停在客厅的时钟上。
快十一点了,贺行还没回来。
在公司加班吗?
他犹豫想着要不发个微信问一下。
正当卓砚决定问问要起身回卧室拿手机时,门铃响了。
他原地等了几秒,门铃又响了一次。
那应该不是贺行,贺行会自己开门。
卓砚快走两步到玄关,打开门。
门外,谭枫吃力地扛着一个比自己高大不少且醉得不省人事的身躯,两只手费劲地托着肩上的人。
看见有人开门,他如释重负地松口气。
再让他腾一次手按门铃,扛着的人恐怕就要滑下去。
他挤出一个笑:“卓律师,能帮一下忙吗?”
卓砚这才回过神,连忙从他手里接过贺行。
也不知道贺行喝了多少,他一靠近就闻到冲天的酒气,简直像刚从酒池捞出来,熏得他直皱眉头。
“怎么回事,贺行怎么喝这么多?”
谭枫配合他把人往卧室抬,有点无奈:“贺总今天参加了个饭局,桌上一直有人劝他酒。”
被灌酒?
贺氏好歹是个大公司,贺行作为总裁居然能被灌成这样?卓砚感到十分震惊,他以为贺行这种地位的老板会是灌别人的一方。
谭枫去包间接人看到贺总醉成这样时也同样震惊。
本来说是私人饭局,贺总今天去的时候就没带挡酒的助理。结果请吃饭那人是老贺总几十年的老朋友,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吃饭必须喝酒,不仅喝还爱劝别人喝。
估计贺总是顾忌老贺总的面子,一杯接一杯的,不知道怎么就喝成这样了。
两人艰难地把醉鬼拖回床上。
总算成功把老板送回家,保住自己的工作,谭枫出了一脑门的汗,气都快喘不匀:“卓律师,那就麻烦您多照顾一下贺总。”
“好。”卓砚把被子扯到贺行身上盖着,闻言点头道,“这么晚了你也快回家吧,贺行这交给我就行。”
谭枫走后,卓砚先去浴室把毛巾打湿,将贺行的脸仔仔细细都擦了一遍。
挂好毛巾,他去厨房冲蜂蜜水。
再次回到卧室时,卓砚被吓了一跳。
原本躺着的人此刻已经坐起来,上衣不知所踪,弓着背背对门口,两手撑着额头,好像是难受。
喝醉后的贺行反射弧比平时慢了不知道多少倍,听到门口的响动,好一会才作出反应转头去看。
脱下的衬衫被随意甩在地板上。
可能是贺行受不了衣服上的酒味。
“怎么坐起来了?”卓砚打开一盏小灯,暖黄色的灯光一点都不刺眼,“有没有哪里难受?”
他走到床边,虽然室内开了空调,但温度也不算特别高:“给你拿件睡衣?”
三个问题贺行一个都没回答,他整个人都沉默着,不说话也不移开眼,视线跟随着卓砚到自己面前,像只紧盯猎物以防目标逃离的鹰。
卓砚被他这样盯得浑身不自在,皱眉再次开口:“怎么这个眼神看我?蜂蜜水喝吗?”
他把杯子递到贺行手边,却没人接。
贺行依旧那样看着他,一眨不眨。
要不是他仍然有呼吸的起伏,卓砚还以为这是个机器人,听不懂话的那种。
僵持良久。
卓砚终于意识到贺行坐起来恐怕不是因为酒醒了,他现在还在被酒精控制着,能不能认出自己都是问题。
“怎么了?”卓砚放轻声音,蹲下问。
贺行的头跟随他的动作往下垂,从仰视变为俯视。
二人无声对视着。
良久,贺行哑声不确定地问:“卓砚?”
见他认出自己了,卓砚松口气,用哄人的语气说:“是我,你现在有没有哪里难受?”
贺行思考了一下,或者说感受了一下身体各处,然后点头:“胃疼。”
卓砚把水塞进他手里,嘱咐他喝掉,到外面翻药去了。
贺行大概长期患有胃病,家里备的胃药很多,各式各样。
卓砚从里面撇了两粒铝钛酸镁回卧室。
刚刚还坐着的人此时又换了个姿势。
杯子原封不动地放在床头,贺行往后仰躺在床上,手臂盖着额头,眉目紧皱,一副十分不舒服的样子。
“贺行,先别睡,把药吃了再睡。”
卓砚拍拍他的手臂,没指望醉鬼能听进去。刚想要把人拽起来,贺行就睁眼看了一下他,然后自己撑着床坐起来了。
“?”
卓砚还是第一次遇见喝多了